迟到六年的圣诞礼物
之前在wb发过，这回下回老福特顺便发表一下。
“你是圣诞老人吗？”面前的小豆丁拉着白川的圣诞老人经典衣服的衣角，委屈巴巴的问道。
“呃……”白川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收缩口袋，尴尬的笑了两声。
如你所见，我叫白川，是方圆市的圣诞老人。
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圣诞老人，到白川这里已经是第23代了。当然只是副业，除此之外他是个学生，只不过每年要工作一天也就是圣诞节这天，可是一天得筹备一个月。
白川的工作流程说简单也简单，说复杂也复杂，接收孩子们许下的圣诞愿望，筛选掉不合理的圣诞愿望，然后圣诞节这天晚上悄悄降临到他们的家，将圣诞礼物放在房间里。
按理说只要是被实现愿望的孩子这天晚上都会睡得很沉，可是这家的这个小豆丁是怎么回事？？？
看着面前的圣诞老人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，方绪一把抱住了他的腰，脑袋埋在白川的腰间，“爸爸妈妈说根本没有圣诞老人，说…说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，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圣诞老人！”
白川有些于心不忍的揉了揉腰间的脑袋，温柔的开口道：“嗯，我就是圣诞老人。”
“那……圣诞老人你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吗？”方绪挪开脑袋，从下往上的仰视着他。
从白川的角度能看到小豆丁那扑朔的大眼睛和卷翘的睫毛，刚才没注意到这个小豆丁穿得跟个小王子似的，家里也大得离谱，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。
“是，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。”白川宠溺的看着他。
“我能不能跟你换一下，我不要礼物了。”
“你不要礼物？那你要什么？”
“我想要你陪我一会，可以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
白川有些为难，他还有几十个礼物要去送呢，可是这个小豆丁看起来也好可怜，明明是圣诞节家里却冷冷清清的。
“好吧，小可怜，我送完礼物就回来陪你，好吗？”
“好！”
“不过我可能会很迟，你要是睡着了……”
“不会睡着的，我会一直等你的。”
送完礼物的时候白川看了眼时间，已经凌晨俩点了，真不应该随口答应那个小孩。
轻车熟路的进入方绪的房间，小孩子正坐在榻榻米上等着他，看见白川来了，方绪跳下床鞋也没穿的过去抱他。
“地上凉，穿上鞋子。”白川一把捞起他放回了榻榻米上。
“圣诞老人你会陪我到天亮吗？”
“会的。”
“圣诞老人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白川，白色的白，海纳百川的川。”
“你呢，小豆丁。”
“我叫方绪，今年十岁。”
“哦，十岁啊，那我比你大八岁呢。”
……
……
“圣诞老人……别走……”
白川看了眼在睡梦中还不忘挽留自己的方绪，嘴角荡开了一抹笑意，“明年，再见了。”
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方绪想要的礼物——圣诞帽。
白川取下自己头上的圣诞帽，轻轻的放在了他的书桌上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，方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，猛然跑到了外面四处环视就是没有圣诞老人的影子。
他有些沮丧的回到了房间，书桌上赫然放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，方绪满心欢喜的拿起帽子戴在头上，从里面掉出张纸，纸上的字清秀又好看落款人是：你的圣诞老人白川。
“方绪，明年见。”
——你的圣诞老人白川。
从那以后，不管谁问起方绪最喜欢的节日是什么他总说是圣诞节，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不是生日，而是圣诞节，和那个人见面的那一天。
第二年的圣诞节，白川如期而至，方绪仍然是坐在那个榻榻米上等待他的到来。
第三年……
……
第五年的圣诞节，白川笑嘻嘻的跟他说他保研了，以后想当一名老师。
转折点发生在方绪18岁那年，多想告诉白川他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，他等啊等啊等了一晚上白川都没有来，天亮的时候方绪两眼充满了红血丝，脸上满是惆怅和忧伤。
那几天他郁郁寡欢，饭也不好好吃，持续到第二天他昏倒在卫生间的门口，最后是保姆看见了把他送到医院。
“少爷您醒了啊？”王妈提着壶开水推开了病房，看见方绪呆坐在病床上。
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，“王妈，圣诞老人来看我了吗？”
王妈笑了一声：“少爷，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圣诞老人啊，那都是骗小孩子的。”
“真的，真的有，他陪了我七年，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今年他没有来……”说着说着，方绪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，打湿了病床的被褥。
出院的时候家里大门口丢着一个包裹，上面没有寄件地址，只有一个名字——白川
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盒永子，对着太阳看是透着绿色的。
“嘿呦，这不是少爷您一直想要的永子嘛，这送礼人也是有心了。”
方绪抱着包裹冲进了房间，把手里的两盒永子扔在了榻榻米上，“你有本事别送圣诞礼物啊，你明明知道的，我不想要圣诞礼物，我只想要你陪我！”
“为什么你不愿意出现，我还有那么多话想跟你说呢……”
方绪摸着榻榻米上被扔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永子，难过的蜷缩在一起。
后来，永子又被一块块的擦干干净净放回盒子里，摆在了书架的最上层。
从那以后，圣诞老人再也没有来看他，每次圣诞节的时候他总会彻夜的写一篇日记，那是他想对白川说的所有话。
又是一年圣诞节，距离他十八岁已经过去了六年，如今的方绪是一个围棋俱乐部的老板，还有着多家培训机构。
这天他受邀参加在母校举办的一场围棋比赛，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些学校领导，却在这活动场地迷路了。
他站在一处看着墙上的地图，“这…这玩意怎么看啊？右边是出口？我刚从右边回来。”
路过的一位老师拍了拍他的肩，“请问，你是迷路了吗？”
这个声音他怎么也不会忘，他想念了六年的人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。
方绪僵硬的转过身看着白川的样子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，鼻尖上的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。
白川显然没有认出方绪，方绪的变化太大了，当年的毛头小子如今比他高半个头，出落得越来越有成功人士的风范了。
眼泪逐渐浸湿眼眶，他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抱住了白川，白川正要推开这个人，方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：“我的……圣诞老人。”
推开他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，这个人……是方绪？
“小……绪？”
“是我。”
就这么抱了两分钟，多少人从旁边路过有些诧异的看着两人。
“白川，你为什么不要我了？”
看着面前人委屈巴巴的脸，突然就和当初第一眼见到方绪的样子重叠了。
“我……没有不要你。”
“你撒谎！我18岁那年的圣诞节，你没有出现，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！”
“……那是因为，18岁之后圣诞老人就不会送礼物了，18岁象征着成人。”
“可是你为什么不见我？！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以后不用给我送礼物了，见不见的也就无所谓了？！”方绪脖子上的青筋随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上下起伏。
“你冷静点，方绪。”
“我没有办法冷静，我等了你六年，整整六年！我无时无刻不在乞求你圣诞节那天来看我一眼，现在，你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，你让我怎么冷静？！”
“我……”
“十八岁那年的圣诞节你为什么要送我永子？你知道的，我自始至终只想要一个圣诞礼物，那就是你。”
白川低着头，支支吾吾的解释：“我怕我舍不得你，你18岁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你送礼物了，我想着长痛不如短痛，干脆不见，说不定你就忘了我。”
“白川，你可真是……要了我的命了……”
“方绪……对不起。”
看着白川的这个样子，方绪哪好意思再发火，“白川，答应我，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，再来个六年我就真的受不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两个人对视良久，方绪的脸凑到他的面前亲了一下白川的鼻尖，他十八岁那年就想这么干了。
亲完还不过瘾，他又轻啄了一口白川的嘴唇。白川低着头靠在方绪的肩膀上，当年缠着他的小豆丁，如今宽大的臂膀让他如此的安心。
方绪无数个日日夜夜想着的人，现在再也不会离开他了。
——你是我迟来了六年最好的圣诞礼物。
评论